曹刿问道:“您凭什么来作战?”庄公说:“衣着食物,我不敢独自享用,一定把它们分给别人。”曹刿对答道:“小恩小惠不能遍及百姓,百姓不会跟从的。”庄公说:“祭祀用的牛羊玉帛,祝史祷告时不敢虚夸,一定如实报告。”曹刿说:“小的诚实未能使神信服,神不会赐福的。”庄公说:“大大小小的官司,虽不能一一明察,但一定按照实情办理。”曹刿对答道:“这是为百姓尽心办事之类,可以凭这来作战。作战时,请让我随您一起去。”
公与之乘8,战于长勺8。公将鼓之,刿曰:“未可。”齐人三鼓,刿曰:“可矣!”齐师败绩,公将驰之,刿曰:“未可。”下,视其辙,登,轼而望之8,曰:“可矣!”遂逐齐师。
与之乘(chénɡ):与他同乘一车。
长勺:鲁国地名。在今山东莱芜东北。
轼:车厢前面用作扶手的横木。
庄公和他同乘一辆兵车,在长勺作战。庄公将要击鼓进军,曹刿说:“不行。”齐人三次击鼓进攻,曹刿说:“可以击鼓了!”齐军大败,庄公将要追击,曹刿说:“不行。”他下车察看了齐军战车行过的痕迹,再登上车,扶着车前横板望去,说:“可以了!”这才追击齐军。
既克,公问其故,对曰:“夫战8,勇气也。一鼓作气,再而衰8,三而竭。彼竭我盈,故克之。夫大国,难测也,惧有伏焉。吾视其辙乱,望其旗靡9,故逐之。”
夫:句首语气词,用来提起下文,表示要发表议论和看法等。
再:第二次。
靡(mǐ):倒下。
战胜之后,庄公问他取胜的原因,曹刿回答说:“作战靠勇气。第一通击鼓士气振作,第二通击鼓士气就衰退了,第三通击鼓士气就枯竭了。他们的士气枯竭我们的士气旺盛,所以能战胜他们。大国难于捉摸,怕有埋伏。我看到他们的车轮痕迹乱了,望到他们的旗子倒下了,所以追击他们。”
齐桓公伐楚盟屈完僖公四年
管仲责问楚使的言辞理直气壮,楚使虽然认错,但仍不卑不亢;而屈完对齐桓公的一段话则是针对齐桓公自许有德却炫耀武力,慷慨陈词,掷地有声,使齐桓公气焰顿减。本文所记即著名的召陵之盟,是齐桓公与管仲最重要的一次“攘夷”行动,实际上齐对楚的威胁与警告都并未达到预期效果,没有占到什么便宜。
春,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9,蔡溃,遂伐楚。楚子使与师言曰9:“君处北海,寡人处南海,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9,不虞君之涉吾地也9,何故?”管仲对曰9:“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9:‘五侯九伯9,女实征之9,以夹辅周室!’赐我先君履9,东至于海,西至于河,南至于穆陵0,北至于无棣0。尔贡包茅不入0,王祭不共,无以缩酒0,寡人是征0。昭王南征而不复0,寡人是问。”对曰:“贡之不入,寡君之罪也,敢不共给?昭王之不复,君其问诸水滨!”师进,次于陉0。